一盆喧嚣的茉莉

段子手。黄少天本命。

【周黄】rosebullet(全)

说是差个结尾,写出来比前面还长

所以我说这原本只是一个脑洞,你们应该会相信的吧…

原本“脑洞”的意思就是“这本来是个长篇但我觉得我写不完所以发个脑洞好了”结果脑洞还是变成了8600字的短篇…所以以后长篇就用这个方法写,读作脑洞写成短篇,完结就都有望了……

*私设周比黄年龄大

*bug肯定有,肯定有,改不掉了请无视……


【周黄】rosebullet

周泽楷在一次任务中捡到一个孩子。

 

当时正在收网,警队凌凌乱乱地和黑手党战成一片,枪林弹雨火光四射。战后周泽楷负责打扫战场,听到角落的衣柜有声音,举着枪拉开门,就撞进一个孩子满是泪水的目光里。

青涩的少年手脚都被捆着,大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形状好看的肩胛骨从过大的领口里露出来,红痕累累。周泽楷撕开他嘴上的胶布,就听他哑着嗓子哭:“救救我……”

然后就晕过去了。

 

孩子被救回队里,医生说身体上伤得不严重,但有被长期性侵的倾向,整个精神脆弱得很。周泽楷走进病房的时候小孩正抱着被子谁都不让靠近,一看见他就消停了。

小孩不记得自己住哪儿,也不知道以后想去哪儿,周泽楷就把他带回了家。

对了,他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

他说他叫黄少天。

 

周警官未满三十,至今单身,气度英俊但寡言少语。十六岁的黄少天对他来说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幸好是个男孩儿也快成年了,努力一把应该还是能好好培养成人的,周泽楷想。

于是他送黄少天去念书,让他学画画,慢慢把刚带回家时形销骨立的小孩儿养得白白胖胖——胖算不上,但脸颊看上去终于有肉了,气色也健康多了,笑起来神采飞扬的。

哦对,他还会笑了。

 

这样挺好,周泽楷想,距离刚捡回来那会儿紧张得跟只兔子似的,现在会说会笑的黄少天简直要好太多。可他又有点寂寞,因为刚回来的兔子黄少天谁都不搭理,谁都怕,只黏他。

许是心灵受过创伤,刚到他家那会儿黄少天精神紧绷得让人心疼。他在家的时候走哪儿跟哪儿,问话却又不回答,给饭也只吃一点点,把周泽楷操心得够呛。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天终于躺下休息了,还没躺半小时就瞅见黄少天拖着枕头可怜兮兮地在他门口看他,他心一软,就把人放进卧室了。

看那孩子虽然依旧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眼神里那股子被遗弃的委屈好歹退去了一点儿,周泽楷才终于放下心来。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挨着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本来以为事情好歹好一些了,直到半个月后一次突击任务,周泽楷连着加班了三天,第四天回到家时才想起来,自己不再是以前那样一个人生活了,好像忘了给家里的小孩儿说一声。

进了门他就后悔了,小孩儿抱着他的衣服蜷缩在沙发上,一张小脸儿上全是泪痕,听见他开门的声音紧张地看过来,然后嘴一瘪,漏出一声压抑的哭腔,又生生憋住。

那一刻周泽楷感觉自己的心让人狠狠揪了一把。他伸出手摸摸小孩儿的头,小孩儿只眼巴巴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周泽楷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俯身抱住了小孩儿让夜风吹得有点凉的身体。

然后小孩儿就哭了,嚎啕大哭,又委屈又难过,把周泽楷三天没换的警服哭湿了一大片。周泽楷嘴拙,他还在想怎么安慰两句,就感觉小孩的手回抱住了他,不停地打着颤。

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黄少天被周泽楷收回家这件事警局里人尽皆知,还有不少人打趣过:周警官连女孩子都哄不好,闷头闷脑的,为啥一个孩子那么黏他。

有人说呸,周警官还用哄女孩子么?他的脸往那儿一搁,倒追着哄他的女孩子都排到东方明珠了;还有人说你懂啥,小孩儿是周警官救回来的,这叫雏鸟情结。

周泽楷笑笑不说话,心里却有点莫名的得意。

救回黄少天的是他,黄少天也只认他。虽然黄少天年纪不算太小了,可抚养他成人也好,给他指明人生的道路也好,周泽楷还有很多时间。

从法律上来说他算不上黄少天的监护人,可那孩子是独属于他的。

 

时间回到现在,距离黄少天道周泽楷家已经过了大半年。周泽楷看着被自己养得白白嫩嫩、有点小肉、会说会笑的黄少天,觉得欣慰又有点惆怅——警队难得的放假聚会他带上了黄少天,因为生得可爱,黄少天很受警队少有几个女性警员的喜爱,围着他一会儿掐掐脸一会儿摸摸头发,好不开心。

可周警官不开心,江波涛笑说小周你这是嫁女儿的心态?这可不行啊,以后少天长大了要结婚生子,你可还算是他的家长呢。

 

周泽楷没吭声,他压根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

晚上做饭的时候黄少天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周泽楷想了想,问了一声:“有喜欢的女孩儿了么?在学校。”

他问的声音不大,夹杂在切菜的声音中就更不明显了。可黄少天不知怎么的就听见了,光着脚走到厨房门口,愣愣地看他。

周泽楷没去管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说下去:“现在还小,以后再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再说,结婚,生孩……”

他说到一半才想起来黄少天曾经经历过什么,对这方面也许会有阴影。他紧张地一手滑,菜刀就切自己手上了。

黄少天手忙脚乱地找创可贴,没找着,又给他用冷水冲手,只是途中一直没抬头。周泽楷自知说错了话也没吭声。黄少天给他擦了手,看血还是止不住,就抱着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周泽楷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感觉到黄少天的眼泪落到自己手上。他有点慌,黄少天抬起头看他,声音很小却很坚定。

“我不,”黄少天说,“我不结婚,我哪儿都不去,我要一辈子留在这里。”

 

周泽楷的心情很复杂,晚上黄少天照例钻进他怀里睡觉,他却睡不着。迷迷糊糊过了一宿,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黄少天近在咫尺熟睡的脸庞,他的心情更复杂了。他想起了迷迷糊糊中做的梦,梦中含着他手指哭泣的黄少天,以及更多更多,更加难以启齿的镜头。

他觉得一切都完了。

可黄少天什么都不知道,依旧黏他粘得非常紧,随着日子的增长越来越精神可爱,笑容仿佛都带着阳光。周泽楷知道那是情人眼里自带的滤镜,心情又甜蜜又苦涩。

他去参加黄少天的校庆表演,看自己监护的孩子站在合唱队领唱的位置,整个舞台都暗淡下去,只有黄少天闪闪发光。

校庆最后的环节是交谊舞,黄少天婉拒了所有女生的邀请,跑来角落找西装革履的周泽楷,像模像样地行礼伸手:“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两人在舞池炫目的灯光下摇晃,周泽楷当然不会跳交谊舞,揽着黄少天腰的手紧张得不敢放上去。可黄少天凑过来小声笑道:我也不会跳的,你小心点,不要踩到我就好啦。他又觉得开心了起来。他看着黄少天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珠,会说话的眼睛里盛着月光,忽然就觉得一切其实都很简单。

都很简单,他在生日的时候收到黄少天送的一大束红玫瑰——是黄少天偷偷打工赚钱买的——收到花时更加这么确定。他没有去想红玫瑰的含义,他也不用再去想了。事情多么简单和明了。

他只需要等到这个孩子成年,然后告诉黄少天,我也不想让你走,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留在我家,留在我心里。

 

黄少天的心思如何,周泽楷没有去细细琢磨。好像那束花也应证了他并不需要去琢磨。日子一天天过,两人的相处也越来越亲密,亦父亦友,又或者夹杂着别的说不清道不明,也或者根本不需明说就能心领神会的感情。

可随着感情的增长,把一些还不能提前有的情绪隐藏起来就变得格外困难。周泽楷忍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个雨夜试图把黄少天赶回自己的卧室,起初小家伙不肯,叫着嚷着撒着娇,还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让他心软。谁知周泽楷坚决不从,黄少天就不闹了,眼神里的委屈切切实实。

周泽楷叹了口气,俩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忽然,黄少天凑上来在周泽楷唇上亲了一下。周泽楷愣了愣,黄少天看他没反应,又亲了一下。之后的第三次,就不再飞速离开,而是安安静静地,闭着眼贴着他的嘴唇。

周泽楷抬手搂住他,把小孩子一样的亲亲变成了切切实实的吻。等他放开气喘吁吁的黄少天时,感觉那朵破土而出的萌芽终于开花了。

“听话,回去睡。”他对黄少天说,语气很温柔。黄少天的眼睛湿漉漉的,让他心痒却又莫名地心安。“回去睡吧,”他重复了一遍,“乖,等你长大。”

黄少天嘟起了嘴:“我现在就不是小孩子。”

“那等你十八岁,”周泽楷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等你十八岁,什么都听你的。”

 

那天之后黄少天就掰着指头数自己的十八岁生日还有几天才到。所幸还有半年多就到了——他在周泽楷家已经度过了近两年,这两年中的所有时光,谁都偷不走,将来也无法取代。

周泽楷十分满足,他并不心急,他们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比黄少天独自度过的、让他心碎的时间长很多很多倍。

可世事总是难料。

 

黄少天出事的时候离他的十八岁生日还有不到一个礼拜。警局收到那份录像带的时候,周泽楷感觉自己血液都凝固了。

录像带是两年前围剿的那个黑手党余孽寄过来的,录像带盒子里配着的那一小撮黄少天的头发——色泽偏浅柔软无比,周泽楷一眼就能认出它的主人——简直就是在示威,明晃晃地对周泽楷宣战:我们的东西,永远是我们的。

镜头里的黄少天如同两年前一般,被胶带封住了嘴并束缚住手脚,有眼泪从蒙着他眼睛的黑布条下流出。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温柔地扯开了布条,露出黄少天泪眼迷蒙的双眸。

在看到手的主人后,黄少天的眼神迅速写满了惊恐。黑色的手套捏住他白净的下巴,将他满是绝望的脸转向镜头,没有经过处理的温柔嗓音就传了出来。

“真是好久不见呢少天,想我了么?”

镜头里的黄少天哭着摇头,对方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看出,黄少天的表情已几近崩溃。

“我可是很想少天你呢,可惜你好像忘了我们曾经的愉快时光。”那个声音带着笑意问道,“哎呀,你该不会是真的以为,投靠了亲爱的周警官,就永远安全了?”

 

周泽楷几乎捏断握着的笔,警局里所有的人都神情严肃。出人意料的是,对方不仅没有对自己的声音做处理,连面具也没带,用一张看上去斯文儒雅的面孔,得体地对镜头微笑着自我介绍。

绑走曾经被警察救走的人,连自己的信息都不加掩饰,这光明正大的挑衅让在场所有人都愤怒不已。

可这愤怒传不到镜头的那边,温柔的嗓音还是徐徐响起了:“好久不见了,各位亲爱的人民公仆们,我是喻文州,各位还记得我吧。”那人笑眯眯地道,“两年前的大礼喻某还铭记在心,时常想着该如何回报,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激之情。”

喻文州的语气真诚无比,却让周泽楷感到浑身发冷。镇定,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却无法自制地打着颤。

喻文州讲完了自己的条件——要求警局在三天内放出五名至关重要的犯人,他彬彬有礼地建议警局按照他的要求做,否则……

他没说否则会怎样,镜头转到明显陷入混乱的黄少天脸上。喻文州的手从他耳后一直轻抚到下巴,看起来带着款款的缱绻和柔情,却让黄少天颤抖着紧紧闭上双眼。

“如果没记错,快到你十八岁生日了吧?”喻文州说,“让我们看看送给你一份什么礼物,作为你成人礼的美好回忆呢?”

黄少天的脸随着他的声音“啪”地消失,结束在录像带放映完毕的沙沙声中。

 

警队马不停蹄,花了两天两夜制定周密的围捕救援计划。

这期间喻文州又拨过一次电话,用带着笑的声音问候各位警察考虑得如何。他没有应周泽楷的要求让黄少天说话,警队也没能从过短的通话时间内捕捉定位到他的详尽位置。

不得不说喻文州是个可怕的人,短短两年,过去支离破碎的黑手党余孽在他的发扬光大下就重新建立起了庞大而有秩序的组织,给再一次的围剿增加了很大难度。

可难度再大,警方的计划详尽性也已经到达了极致。毕竟对方的要求可是五个高危犯人,手里的人质还是黄少天。

 

可第三天正式实施抓捕行动时,他们还是失败了。

百密一疏,喻文州的狡猾程度远远超过众人想象,在紧急关头不停地更换碰面地点,将警方原先设置的埋伏计划搅得七零八落。警局的核心小队开车辗转过几个地方追击喻文州,混乱的夜色中五名重犯不幸逃脱了控制,黄少天却还是不见踪影。随着时间流逝,周泽楷的心一次次沉到最底又挣扎着爬起来,当他快要到达极限的最后,终于在破旧的废弃码头,轰鸣的直升机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黄少天形容憔悴,衬衫支离破碎地挂在伤痕累累的身上,衣不蔽体。喻文州笑着从他身上起来,冲射程外的周泽楷挥手示意了一下,在他愤怒的目光中跳上绳梯,随着直升机扬长而去。

 

黄少天不愿去医院,饶是周泽楷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劝说,依旧无果。他看黄少天不言不语地拢着警队给披上的外套,无论旁人说什么只是摇头,心疼得无以复加。最后也只能先带回家去,给他清洗干净再看看有无大碍。

浴室水哗哗地想,周泽楷坐在客厅心乱如麻。他想起自己刚捡回黄少天时,花了多久才让浑身伤痕的小孩儿开口说话,正视生活;又想起牵着自己跳交谊舞的小孩儿,笑得那么温暖而好看。

忽然意识到浴室里好久没有声响,周泽楷的心跳都要吓停了。他慌得跳起来推门直入,所幸没有发生什么让他害怕的场景,可黄少天身上惊心动魄的痕迹还是让他心头一紧。

 

小孩儿抱着自己的腿坐在浴缸里,下巴枕在膝盖上,和刚来时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没有二致。他没赶周泽楷走却也没抬眼看他,安安静静的。周泽楷蹲在浴缸边,凝视他睁大的无神双眼,却没有一滴眼泪。

周泽楷伸手抚上了小孩儿湿漉漉的发,小孩儿瑟缩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把他拽进了浴缸。周泽楷猝不及防,又很快冷静下来,张开双臂将浑身瑟瑟发抖的孩子紧紧拥到怀里。黄少天喘了两声,终于呜咽了起来。

周泽楷抱着黄少天,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小孩儿忽然从他怀里挣开来,不管不顾去寻他的嘴唇,毫无章法地吻上来。周泽楷先是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加深这个充满了苦涩的吻。

他感到黄少天的泪滑到自己脸上,又伸手过来解自己的警服,便把浑身是水的少年拦腰抱出浴缸,压倒在卧室的床上。

他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边后怕着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边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又怯懦地感到庆幸,庆幸黄少天还在,庆幸老天将这个孩子,带回他的身边。

他的欲望深深贯穿了少年的身体,感到对方狠狠咬在自己肩上,心里的不安才渐渐退散。曾经的他默默地等,想守着少年慢慢长大。他总觉得他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可以慢慢走,可他今天才发现,他差一点点就失去了他。

 

那之后黄少天没再去上学,周泽楷也没再要求他。曾经活泼伶俐的人变得不爱说话,好像一朝回到两年前的模样让周泽楷手足无措。在某天傍晚,进行完一顿沉默的晚餐后,周泽楷道:“明天周末,我教你射击。”

少年的眼睛便亮了亮,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真的,”他温柔地摸了摸少年消瘦的脸颊,“去射击场,我教你。”

 

周泽楷的想法简单却坚定,他认定了这个少年,认定了无论开朗明亮还是郁郁寡欢的黄少天,都是他今生唯一认定的人。哪怕在自己的身边注定遭受危险,他也不会放手。既然他无法时时刻刻保护黄少天,那么至少教会他保护自己。

虽然不可能真的给一个普通公民配枪,然而掌握点什么防身技巧,总觉得会有用得上的地方。周泽楷抱着这样的想法,给黄少天做了个利落的示范。

黄少天学得极快,除了有周泽楷这个本身就异常优秀的老师指导之外,他自己的学习能力也很强。近一个月过去,等他终于可以轻松打出9.7环的平均成绩时,许久未展露的笑颜也终于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还回到了画室重新开始学习画画,新的课程是雕刻,他便用美术刀在偷偷捡回来的子弹壳上刻了一朵精致的玫瑰,将它送给周泽楷。

“我可以过两年再回学校么?”他偷偷抬眼观察周泽楷的表情,“过两年再参加考试,应该不会太晚?我想考警校,当警察……”

周泽楷没说话,用攥着玫瑰子弹的手将他拥进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想看周黄HE的就到此为止!!别往下走了!!)

 

甜蜜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冬天。周泽楷生日的前一天正好排到休息,还是两天的连休,把黄少天高兴坏了。近日案发频繁,周泽楷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回家,这次机会难得,他便带着黄少天出门压马路,在满是情侣的繁华街头感受人挤人的约会氛围。

吃饭逛街看电影,就在黄少天倒数着要踩零点说“生日快乐”时,周泽楷的手机响了。他心下一阵不安,刚接通便听到电话那头混乱的警笛和枪鸣。

江波涛的声音在杂乱的背景下响起:“去年抓到喻文州的手下集体越狱了,周队,快回来。”

 

周泽楷右眼皮跳个不停,第一反应是先把黄少天带回家里好好藏起来,又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还不如让他跟着自己。混乱地想了许多,他最后镇定下来,拦了辆出租车把人塞进去,只说自己有急事要加班,让黄少天赶紧回家。

少年担忧的眼神他不是没有看见,可他唯有猛地关上车门,转身朝警局的方向跑去。

 

整个警局火光冲天,一片狼藉。可见这次越狱早有预谋,过来接应的黑手党们组织有序地对警察局进行了扫荡。接应的警力还没及时来到,周泽楷在隐蔽的墙角发现了受伤的杜明,杜明塞给他一个U盘,气若游丝地告诉他:“快…八点钟方向……江跟孙翔已经去追了……喻文州…名单……”

周泽楷起身便追,配枪已成习惯,任务就在眼前。杜明口中的名单是一份陈年大案的重要证据,一半在他手中的U盘里,另一半想是已经被喻文州夺走。

没时间等人交接了,周泽楷朝着暗黑的巷子奋力追去。一路上战友没碰到,却是遇见两伙拦截他的人,不知是为了抢夺名单还是为了拖住他的脚步,亦或者两方都有。他与人缠斗了一会儿也挂了点彩,放倒了五个敌人,一咬牙往前追去。

 

第三伙拦截的人有两个,放倒一个后周泽楷的左腿和右手也受了伤。子弹还有三颗,在没有万分把握的情况下他并不想贸然开枪,此刻只得半倚着墙同剩下的一个红毛周旋,红毛犹犹豫豫不敢上前,表情古怪,似是忌惮周泽楷的实力,又想上前一搏抢走U盘邀个大功的模样。

周泽楷用余光观察着地形,正想着对策,就被斜边飞出的一个人影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黄少天从阴影里直冲出来,手上挥舞的美术刀给来不及反应的红毛狠狠扎了一下。红毛惨叫一声,抬手冲黄少天就是一枪,黄少天矮身躲过,对着红毛的大腿又是一划,被红毛狠狠踢了一脚,踉跄着摔到周泽楷身边。

形势瞬息万变,刀跟枪的差距毋庸置疑。周泽楷把黄少天拽到身后护着,红毛举着枪直喘粗气,他方才对黄少天放枪时毫不犹豫,可面对周泽楷总带着忌惮的表情。远处隐隐传来了警笛,红毛一咬牙,也不管有没瞄准,抬手对着黄少天就是一枪。

千钧一发,黄少天在周泽楷身后就着他受伤的右手上膛了子弹,对着红毛的眉心精准无比地扣动了扳机。

 

红毛的尸体倒在地上,周黄两人大汗淋漓地瘫坐下来。周泽楷听着警笛渐渐行远还伴随着枪声,想是同伴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正追过去,心下松了口气。他回眼去看黄少天,对方也对他展露一个灿烂的笑颜,脸上满满都是镇定,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痕迹。

周泽楷也微笑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跄站稳,黄少天的手触碰到周泽楷紧握U盘的掌心。出于警察的本能他握紧了U盘,随后想到这是自己心爱的黄少天,便稍稍放松了精神,对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可他心爱的黄少天拿起他的配枪,对着他的左手肘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U盘从手中被夺走时周泽楷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他愣在原地,看着黄少天将U盘塞进贴身口袋,从外套袖口里抽出一个细小的对讲,用周泽楷陌生的冰冷声线说道:

“到手了,你在贵景巷东口接应我,文州。”

 

四周安静下来,黄少天长松了口气,随后吹了个口哨,露出好看的笑容。可这笑容那么陌生,周泽楷只愣愣地看着他,完全做不出反应。

“周警官?”黄少天弯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周泽楷,夺过来的枪在他右手掌心中被把玩得虎虎生风,“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怪吓人的。”

黄少天说着,对他灿烂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他头顶的发凌乱地扑棱着,脸上还有方才跟红毛搏斗时的薄汗,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笑得那么朝气蓬勃,又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他穿着周泽楷买的衣服,歪头站在那里的样子,既是黄少天,又不是黄少天。

 

周泽楷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觉得满心都是苦涩,他努力了许久,才吐出来三个字:“为什么。”

黄少天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很是疑惑的模样:“为什么?为了名单……吧?”

周泽楷摇摇头,觉得心里冷极了。黄少天看他难过的模样,低低地笑了一声。

“周警官,你想知道什么呀?我全告诉你,”他眨了眨眼,和几个小时前笑着说要好好庆祝周泽楷生日的样子重叠起来,没有任何分别,“全部全部都告诉你哦!”

周泽楷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却又前所未有的清晰。黄少天看他不说话,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其实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那我就当一回好人,全部告诉你好了。”

 

“一开始,就是预谋好的,从两年前开始,周警官‘捡到’我的那一次,你就掉进我们的陷阱里了。”黄少天做了个合掌的动作,表情很顽皮。

“知道那个红毛为什么不敢对你开枪,朝我下手就那么狠么?”黄少天冲地上的尸体努了努嘴,“因为他是你们的卧底,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卧底可是很辛苦的呢!不过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被人发现了。”

“我刚才开枪的姿势标准么?啊,周警官一定很后悔教了我射击吧,”黄少天转了转手里的枪,忽然做了个不屑的表情,“少臭美了!我会开枪的时候,你初中都还没毕业吧……没错,你没听错,你‘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二十啦!文州说得还真没错,长得小就是有优势啊!”

“奇怪为什么医生都没告诉你这些么?嗯……你猜呢?包括我怎么隐藏练武的痕迹?”黄少天笑嘻嘻地看着周泽楷,表情生动得不可思议,那么遥远却依旧让他深深迷恋,“是不是被我的年纪吓着啦?‘等你长大’…啧啧啧,周警官真是个情圣啊,不过……不好意思呢骗了你那么久,但我早就已经是个‘大人’了哦。”

“虽然大家都说反派在长篇大论之后就是寿命将尽之时…其实我是不赞同的,”黄少天挠了挠下巴,“毕竟我本身就很喜欢说话,压抑了本性这么久,你会原谅我的吧?”

“周警官,你怎么不说话?哇,你不会哭了吧…别这样,看着还怪心疼的,”黄少天言不由衷地说着,解下与周泽楷同款不同色的情侣围巾丢还给他,“我这个人很容易心软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呀。”

 

他在月光下立着,解开的衣领带着一股桀骜的帅气,冷笑的样子那么陌生,也终于让他看上去更符合他所说的年龄。他将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周泽楷。

“看在你那么难过的份上,给你最后一个问题的机会,”黄少天又恢复了笑意盎然的脸,温暖得让人动容,“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话了,要好好想问题哦,无论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

 

周泽楷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凝视着黄少天,一字一顿、清晰地问:“你有没有……”

“停,”黄少天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出尔反尔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直升机的轰鸣在他背后响起,狂风卷起了他柔软的头发。

“再见了,周警官。”

-END-


最后是OE,开放性结局,你们觉得阿天开枪了他就开了,觉得他没开枪他就没开。

至于他为什么拒绝回答“你有没有(爱过我)”,自由心证。


不接受谈人生。

本来这个脑洞就是基于一个场景:作者想写被绑在衣柜里的哭唧唧的阿天。终于写出来了,爽了……但阿天怎么可能只是哭唧唧的呢,所以就变成了文里这个样子:假装哭唧唧的阿天。

阿天不是小绵羊,是披着绵羊皮的小豹子。

想了很久还是不打喻黄的tag了,嗯,把原本想写的喻黄结尾改掉了……还是这样的结尾更好一些


PS:评论里的菇凉们都是天使=333=对结局和剧情不满的孩纸们可以去看看23333总觉得大家的脑补比我的文本身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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